林博文專欄-50年代的免死金牌

黃效先殺人案極具新聞性和聳動性的原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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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將門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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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親黃百韜中將在1948年11月徐蚌會戰(淮海戰役)中以第七兵團司令身分自殺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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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頗為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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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升他為上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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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於1949年1月在南京鍾山舉行國葬。雜牌軍出身的黃百韜(祖籍廣東梅縣,生於天津),1948年6、7月在黃泛區(豫東戰役)英勇作戰,擊敗中共華東野戰軍,獲青天白日勳章。1949年5月,黃百韜的遺孀金恕勤帶著7個子女隨國府撤退到台灣。黃效先是長子,第三個兒子黃敬先,1959年畢業於台中東海大學生物系,後留美獲博士學位,任教維吉尼亞大學多年,今年初曾在《傳記文學》雜誌撰寫長文緬懷其父。黃效先英文很好,50年代初韓戰爆發,曾被派赴南韓當翻譯官,與同屬翻譯官的楊士榮成為形影不離的好友。返台後,黃效先與楊士榮同在國防部聯絡局上班,黃在第三組,楊屬行政室。溫哈熊在中研院近史所出版的口述歷史中把黃效先誤寫為黃孝先,溫說:「此人(指黃效先)上班經常遲到,且工作散漫,施組長忍無可忍,便責問他為何經常遲到?不料他竟答稱因家中兄弟姊妹過多,早晨盥洗間不敷使用以致遲到,弄得施組長啼笑皆非。 未幾,這位黃先生即因在橫貫公路上涉及同性戀糾紛,將局裡行政室的楊某以汽油燒死在汽車內,在當時傳為轟動一時的社會新聞。後來黃孝(效)先以預謀殺人罪被判死刑,但由於他父親對國家的卓越功勳(獲青天白日勳章),經總統特赦而改為無期徒刑。據悉他在多年前已獲釋出獄。」黃效先殺害楊士榮的動機有3種說法,一是金錢糾紛;二是情殺,兩個人皆是「同志」,其中之一有「外遇」;三是情殺和財務糾紛兼而有之。殺人地點一說在台北廣州街黃宅或他處,黃效先把楊士榮的屍體載到苗栗造橋焚滅,但焚屍手法粗劣,現場留有用來包裹屍體的黃效先弟弟的學生制服。凶案偵破後,《徵信新聞》(《中國時報》前身)曾以大標題「虎父犬子 殺人毀屍」形容。50年代,台灣的新聞自由和言論自由非常有限,因此,報紙都在社會新聞上盡情發揮、各盡所能,甚至已臻「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地步。這種熱鬧情況,只有在數年後發生桃園八德滅門案和瑠公圳命案始可相比。念其先父勛績彪炳黃效先的家世背景曝光後,台灣社會在報紙(當時還沒電視)的鼓動下,在黃效先還未被判刑之際,即出現「特赦黃效先」的呼聲,理由是黃效先的父親黃百韜有功於國家、曾獲青天白日勳章。當時在《中央日報》擔任資料室主任的龔選舞,回想到他於1948年秋以剛出道未久的年輕記者身分在徐蚌會戰前夕親自到徐州採訪黃百韜將軍的往事,並感念黃將軍對採訪團的尊重與厚待,即在報社內部提議向讀者作「是否應特赦黃效先」的民調。獲報社主管同意後,《中央日報》公開徵求讀者意見,收到近千封來信,龔老說9成贊成總統特赦黃效先。400多名中央民意代表亦上書老蔣請求特赦。其實老總統也想特赦黃效先,有民意支持更好。1957年10月29日,黃效先被判死刑;兩個禮拜後,老總統即以「念其先父,勛績彪炳,承其嗣續,爰予減刑」為由,特赦黃效先,由死刑改為無期徒刑。黃效先於1969年假釋出獄,據說後來旅居美國。筆者問現住紐約的龔老:黃效先是不是同性戀?年逾90而記性仍然驚人的龔老答道:「沒錯。他是龍陽君(古代中國的一名同性戀,典出《戰國策》)。」黃敬先說,他父親在南京國葬區的墳墓於文革時期遭紅衛兵徹底破壞,屍骨無存。80年代中,中共同意黃氏家族請求重修黃百韜衣冠塚,但中共說墓碑上不要用黃百韜這個名字,而用他的字號黃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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