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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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常駐人口有兩千多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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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色彩繽紛的城市。
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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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外國人抱著賺錢的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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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外地人抱持著掏金夢。他們渴望在這裡闖出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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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句大陸電視劇《北京愛情故事》的台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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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走了!我們要在這裡生根、發芽!」小劉就是其中之一。他是1個酒吧的工作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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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北京一 年後認識了他。
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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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許多寂寞的人,因此也有許多酒吧區,而我們在其中一個很有名的酒吧區「三里屯」認識。那裡有許多外國觀光客、有複雜的社會人士,也有像我這樣喜歡去湊熱鬧的窮學生。
還記得那時我拿著飲料,看著不屬於我的高級商場,對面就是繁華熱鬧的三里屯酒吧街。那天是周四晚上九點,還不是人潮聚集的熱門時段。我心情很差,實習和論文都不順利,望著繁華的北京城,我不知道是否能再留此地。
正當我坐在人行道旁發呆,一個聲音在我頭頂上方響起:「美女,一個人?」多麼老套的台詞,我知道他是酒吧派來「拉客」的。「我要走了,沒錢喝酒,謝謝。」
「誰說一定要妳消費的?我們可以當個朋友。」他說話老道,個子不高,掛著一臉誠懇的笑。見我不搭理他,他也不放棄,跟在我身旁走。「妳是不是心情不好?我看妳都不笑。你知道嗎?在北京,心情不好很正常的,人人都辛苦。」是呀,人人都辛苦,他也辛苦。在這一刻我明白,我沒必要對他擺臭臉。
見我停下腳步,他跑到我眼前,手上握著手機。「人人都需要朋友。比方說你認識了我,下一次如果妳在三里屯碰到困難,比方說鞋根斷了,妳可以打給我,我會買一雙拖鞋送到妳面前。朋友就是資源,不是嗎?」這就是小劉。能言善道,卻笑容真誠,天生的業務員。
幾天後,我去三里屯又碰到他,我們坐在人行道旁聊天。漸漸地,他有我的手機號,我們偶爾互相傳訊,也對他有些了解。
能說會道的小劉,在酒吧工作,工作時間從下午六點半至隔天早上五點半,或許因為必須在街上拉客,他有一口好口才。我曾經看到有女孩被他逗得直笑,而這樣老練的人不過是個小學畢業生,連國中都沒讀。
「你為什麼來北京?」我知道他薪水不過四千人民幣,在北京這個數目不算很少,但絕對生活艱苦。
「我老家是黑龍江的,來北京討生活啊!我小學畢業,在我老家不過掙個一兩千。在北京我住朋友那,一個月可以存快三千呢。等存夠錢,我討老婆,帶老婆去台灣玩!」
討媳婦,是許多三十五歲單身男士的目標。但在這個女孩要求有車有房有存款的時代,討媳婦對小劉而言是個挑戰。但他還是不放棄,繼續在街上逗女孩子,尋尋覓覓。
最後一次見到小劉,是我們認識的一個多月後,在他工作的酒吧。他請我喝了一杯酒,我們邊喝邊聊。
「中國發展得太快了,在這樣急速發展的情況下,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覺得真的快樂?我挺懷念以前的日子,那時一份早餐才幾毛錢呢。那時我窮啊,比現在窮呢,但似乎比較快樂。」我們坐在露天座,他看著人來人往的人潮,突然有感而發。「有時我工作到一半,常常看著這些路人發傻。這北京大家腳步匆匆,是急著去哪呢?忙,瞎忙!」
「所以你討厭北京?」
「我愛北京,這裡多得是機會,只要你敢嘗試。」他笑得很燦爛。「我要換工作啦,朋友找我去幹推銷員,幹得好說不定一個月可以賺五六千呢!」「不論在北京生活多苦,都要咬牙撐著。笑一笑,明天總是好的!」這就是小劉,我認識的學歷最低的朋友,也是來北京後教我最多的朋友。後來我不曾在三里屯碰見他,他的手機號也不通了。
但,每當走在北京街上,每當我迷茫困惑時,我會想起他,想起這個短暫的朋友。是他教會我要樂觀生活。
笑一笑,明天總是好的!這是個快三千萬人的城市,卻是個很小的世界。或許我哪天會再碰到小劉,而他已經賺夠了錢、討個好老婆,可以讓我當他們的台灣導遊。,